▲栖息在河边板栗树上的鸳鸯。宋旭摄
正在拍摄飞鸟的宋旭。
泰戈尔的《飞鸟集》写的是诗,宋旭的“飞鸟集”说的是怀柔的鸟。从2009年开始,耗时7年多,最近,怀柔一中科技教师宋旭的“飞鸟集”编纂已近尾声,3万多文字、近200张照片,说的、照的全都是怀柔的鸟,共收录了当地150多种鸟。不少鸟类的学名晦涩,叫出来大家都听不懂,他还特意去收集当地方言里对这些鸟儿的称呼,加以注释。“这就相当于给咱们本地的鸟儿上户口了。”宋旭笑着说。
中华秋沙鸭现身怀柔水库
中华秋沙鸭,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,最明显的标志就是翅膀下面的腹部有祥云花纹,比扬子鳄还要稀少。这可是第三纪冰川期后残存下来的物种,距今少说也得有一千多万年。“我们在怀柔水库见着活的了!”宋旭指着电脑里的照片得意地说。
去年12月13日,刚下课的宋旭,手机来了一条微信:小宋,有人在怀柔水库看见中华秋沙鸭了!一瞅这个,宋旭眼里都冒光。“只见过标本,听人说上世纪90年代曾经出现过,没想到这么多年后,竟然有活的来了。”
宋旭赶紧往水库边赶,转了一圈又一圈,双筒望远镜也扫了一遍又一遍,除了一群正在水里觅食的普通秋沙鸭以外,根本就没有中华秋沙鸭的影。“是不是人家看错了?”宋旭心里打鼓,“难不成?”突然,宋旭脑子里一转,赶紧又举着望远镜,这回,他是一个一个地过。等看到了第五只时,宋旭乐了:“中华秋沙鸭,没错!”这群看似普通的秋沙鸭里,真就有三只中华秋沙鸭,只不过在中间不容易辨别。
“中华秋沙鸭对环境要求比较高,它的出现,正说明了怀柔的生态环境确实是好了。你去逛个公园,随便看看就能找到不下20种鸟。守着这种宝地,不记录下来,多可惜。”宋旭说。不只是中华秋沙鸭,还有不少鸟儿也看上了这块有水有老树的宝地,白头鹎与乌鸫是两种常见于南方的鸟类,近几年开始在怀柔出现。就连生活在深山区的勺鸡也下了山,跨过慕田峪长城往南搭窝繁衍。
“小王八鸭子”是啥鸟?
找鸟,听着挺休闲一事,可真把这当成正事干也不容易。随便看看还好说,要是想单找一种鸟,全都得靠嘴打听。每到一处,宋旭就带着社员们拿着鸟类的图片找村民问。
有一回,村民告诉宋旭,村里那条河里,有“小王八鸭子”。宋旭乍听有点蒙,这是个啥鸟,没听说过啊。带着相机去实地一看,原来是小。“这鸟在水里的时候,看着还真是挺像乌龟的,这名听着倒是挺形象的。”
还有一回,也是找鸟的时候,村里人看着照片里的红嘴蓝鹊说:“这不是‘长尾巴帘儿’吗,北山就有。”宋旭笑了,别说,这种鸟尾巴特别的长,像帘子一样,这么叫也没毛病。
听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称呼,整理材料出书的时候,他干脆将这些民间叫法也都注释了上去。鸟类的学名特别复杂,像朱鹮、水等,村民也说不上来,大多数就用当地的土话称呼。“写书就是想让大家看的,太专业大家看不懂也不行啊。”
宋旭翻着笔记,将照片找出来指着说,常见的戴胜鸟,在村民口中叫做“臭咕咕”;麻雀除了常听到的“家雀(巧)儿”,因为常常偷吃家里的粮食,还有个“老家贼”的名字。这乌鸦叫“老鸹”,寒鸦叫“山老鸹”;还有种棕头鸦雀叫“驴粪球儿”。
“多有意思,鸟的种类太多了,国际上必须得有个通用的学名来称呼,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,太生僻。想让大家听得懂,有印象,还是得土名字。”
希望走进校本课堂
7年的时间,宋旭的镜头下拍到了不少鸟儿的身影,也见证了鸟儿的窘境。早几十年,屋檐下,琉璃瓦缝隙里,燕子搭窝做巢挺普通,可这些年,随着此类建筑的拆除、翻建,燕子数量已经极少。
去年,在怀柔某处饭店的外墙,宋旭和朋友惊喜地找到了5个北京雨燕的窝。同年8月,饭店要重新装修,原本的屋檐结构也将被淘汰,换上更加现代化的建筑风格。听到这个消息,宋旭的心里不是滋味,这回雨燕的家是要被毁了。等到饭店焕然一新,雨燕也就此不见。
城市化进程的加快,尤其是一些原有建筑风格的改变,对于鸟类的影响很大,尤其是燕子,他们喜欢在有瓦片的屋檐下做窝,习惯了在琉璃瓦的缝隙里生活,可是现如今,这些建筑越来越少,供他们繁衍生存的空间也就越来越少。
同样的,大片麦田改种果树,经济效益高了,对那些吃农田里虫子的鸟儿来说,却是少了糊口的地方。据宋旭讲,在沙峪口附近还剩下一片成块的麦田,旁边的电线杆上,排着一大堆等着吃虫子和老鼠的鸟儿。以前常见的猫头鹰,现在也成了“大熊猫”,就剩了两只,藏在庙城东部一处废弃的屋子里,不少人围观看稀罕。
“鸟类是生态链上的重要一环,鱼也一样,收集整理这些资料,一方面想着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本地物种,更为重要的是,也要唤起人们对生态环境的保护意识。”宋旭说,名录做出来之后,每年都要更新,据他介绍,按照计划这本书将会变成教材,走进孩子们的校本课堂。下一步,还要做一个大项目,要给怀柔的鱼也做个名录。“给鸟上了户口,这鱼也不能落下啊。”(记者王可心 通讯员 钟勇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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